东台高僧的抗日情愫
周建生
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。
在抗日战争时期,分灯全国各地的东台籍高僧,虽然身处方外,但都心忧国家,心忧人民,如星星之火,作燎原之势,倾其全力,耗其全资,尽其全能,组织僧众,唤起民众,积极投身抗日救亡运动,谱写了可歌可泣的爱国抗日史歌。
出生于东台安丰盐商之家的当代著名高僧、原中国佛协名誉会长、华严座主应慈法师,在抗日战争时期于南京、上海等地弘法,敌伪曾几次要其出面主持法会,他以民族气节为重,断然拒绝。他在1943年出版的僧侣抗战工作史《奋迅集》再版序言中说:“当八·一三抗战军兴,敌寇之凶焰万丈,而我东南之重镇大上海,首当其冲。方是时,凡我中华志士,莫不奋臂挥戈,共卫祖国,敌忾同仇,人怀雪耻之心,士无反顾之恋。斯时也,我佛教明眼知识,首有僧侣救护队之组织焉。结在救死扶伤,实宏救世救人之大愿”。又说:“当国家清平之时,自应隐逸清修,一旦有事,仍当作狮子吼奋起以赴”。其救国爱民之心,跃然纸上。当时,佛教界有好心僧侣、朋友纷纷劝说他离开大陆,有的甚至已在海外为他安排好了条件优越的寺宇,他都婉言拒绝,坚留不走,投身抗日救亡的僧侣救护队组织工作。
曾任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、上海玉佛禅寺、静安古寺和河南开封大相国寺方丈的真禅法师,与其胞兄、原苏州市佛协筹委会主任心岩法师,也都是东台安丰人。抗日战争时期,心岩住持富安大圣律寺,真禅协助其创办佛学研究社,主持教学工作。大圣律寺遭到日寇狂轰滥炸。大敌当前,民族危机深重,他们兄弟二人挺身而出,投入抗日救亡洪流。心岩法师在当地组织僧抗会和抗日僧侣救护队,真禅积极为东台《民铎报》撰写文章,针砭时弊,以唤醒僧尼、民众起来抗争。汪伪时期,日本人拉他们出山参加日华佛教会,他们凛然拒绝。
曾任上海玉佛寺方丈、中国佛教协会常务理事、上海市佛教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、参加《辞海》佛教条目编写工作的东台籍高僧苇舫法师,在“七·七”事变后主持武昌佛学院。武汉失守后,他赴渝以《净土宗月刊》和《海潮音》月刊为阵地,揭露日寇暴行,号召僧众参加救亡运动。1939年秋至1940年,他随太虚大师为团长的中国佛教访问团访问印度、锡兰、缅甸等国,宣传抗战政策,发表访问日记,争取了南方佛教国家赞成中国的抗战主张。
早年毕业于东台母里师范、曾任闽南佛学院代院长、浙江奉化雪窦寺住持的台湾善导寺已故导师、著名高僧大醒法师,1935年赴日考察佛教教育,与日僧关系很好。1936年,他回国住持淮阴觉津寺,创办觉津佛学院,培养僧才,发行《觉律月刊》,宣传人间佛教思想。中日战争爆发后,他联络苏北各寺院僧侣设立“苏北七县僧侣救护训练班”,并亲自领导训练战地救护人才,以卫国护教。并且,抗战期间,一直坚持随缘自修,从不与日本人合作。
辛亥革命之年生于东台的吴县圣恩寺第43代方丈融宗法师,在抗日战争期间,根据新四军太湖游击支队领导的指示,冒着生命危险,多次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甚至扣押拘禁,毫不屈服,机智地将圣恩寺内周朝的青铜器“邾公经钟”、明太祖御赐的“归山阁”、唐代的《华严塔轴》等一批珍贵文物保护下来,免遭了日寇抢掠。此外,他还组织僧众护寺、护林,为抗日游击队提供食宿,帮助放哨。从1942年至1945年间,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,与抗日游击队员之间建立了深厚情谊。
特别值得一提的是,抗日时期担任南京栖霞寺监院的寂然法师和1943年担任方丈的志开法师都是东台籍僧人。抗日战争中,他们带领全寺僧众护寺、护教、救济难民,其事迹令中外人士赞叹。在1937年底,日军占领南京,进行了长达数周的大屠杀,南京城内大批难民为躲避日寇而涌入栖霞寺。面对日军的疯狂屠城,寂然法师和志开法师、月基法师率领僧众在寺内设佛教难民收容所,千方百计为难民筹措食品药物,甚至不惜牺牲地虎口夺食,组织弟子冒死从日本人手里窃取粮食和药物,救济难民。他们与日军斗智斗勇,多次临敌不惧,先后周旋4个月,营救难民24000(亦说30000)余名,被救人士中还包括国民党将领、德国和瑞典工程师等。为保护难民,寂然法师在三九寒冬被日寇赤裸身体以冷水从头到脚浇冻,毫不屈服。由于身心严重摧残,于1939年圆寂,1940年国人立碑纪念。这段悲壮故事目前已被拍摄成《栖霞寺1937》影片将与公众见面,成为爱国抗日的生动教材。